感動狗狗師生的愛、關懷與學習17

意料之外的暖流

20030417秀山教授來學校時,我完全沒有想到他竟然拿了一片「真愛奇蹟」的片子要給我看,(至今還未還他,真不好意思),讓我倍覺溫馨,從此以後不再把他指導教授看(smile)!我還記得那天,秀山教授除了再次來了解我們的教學現況之外,也準備要談他的()學生VS我的()學生的學習活動的可能,他來之前我滿腦子想的就是這些,要如何說明必較清楚、合作的方式…等諸如此類的東西,連黑板上都還寫著「20030417秀山教授蒞校指導」等大字,沒有想到秀山教授一進到教室,卻如好友般的笑著跟我們介紹一部影片,他笑笑的說看到我們使他聯想到「真愛奇蹟」這部片子,因此就將它從家中帶來要給我們看,不過他雖然那麼說,我還不太了解他的用意。直到後來我看了「真愛奇蹟」,我一邊看一邊發出會心的微笑,我發現這部片子好似狗老師團隊的宗旨:「我們各有專長,但不全能…」就像片中兩個主角一樣,雖各有缺陷卻能彼此信任、真心合作,而能截長補短融為一體,將彼此的優點發揮到最大的可能,也創造了許多不可能的任務。就像影片中他們兩人被當地的混混追趕時,肢體有障礙的凱文坐在身強體壯的麥斯肩上,彼此合作無間而逃過了他們的宿命,從此以後他們成為他們如中古世紀般的英勇武士,以他們小小力量來行俠仗義、創造奇蹟。除此之外,由於教授知道我們有一個小組合作學習的東西,因此還特別表示:「一般的報告多強調小組合作學習實施的優點,較少談論它的盲點」,因此他找到了一篇國外的論文要給我們參考,而當我表示是否能將檔案mail給我們時,秀山教授表示這篇文章不是網路上的電子檔,而是他曾經讀過的書面文獻而影印給我們參考的。

而在之前的331日的種子學校各校座談時,秀山教授也在我們做完報告後,特別的跟大家表示:「他們這個團對有一個比較特別的地方,就是學習活動繞著[關懷]的主軸,…..因為他們報告的時間很短,所以各位可能不容易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我自己當初聽他們講了二個小時,也還是搞不清楚他們究竟真正的意思….」,看著秀山教授還特別起來為我們美言幾句,雖然已經記不清楚當初他講的詳細內容,但完全可以感受他對我們的愛護,而這也是我們最後一次參加的資訊種子學校會議。雖然日後我們沒有繼續參加資訊種子學校,但是當我們詢問秀山教授是否可以擔任我們狗狗團隊的顧問時,秀山教授迅速的回覆說:「沒問題」,讓我覺得有一種相挺的感覺。

而姚真教授也是我們「完全沒有想到」的。2002年的12月中旬姚真教授來電表示想邀請我們吃飯,我們便在1220日那天我們到正正大學的鬥牛士赴約,席間姚真教授對我們多有鼓勵與勉勵,加上美食在前,真是令人身心舒暢!用完餐後,姚真教授詢問我們可否到其研究室說明我們放在網路上的教學活動相關資料,此次的說明也使我注意到我們的資料雖然放在網路上,但既無系統也不完整,以致讓人看得霧煞煞。回程的路上,回程的時候,慶慶、宗宗、被被談著,覺得其實人還是傻一點好,以我們做的一些事,看起來好像是在"付出",不過我們都覺得其實最大受益者是自己,例如:吃牛排不用錢!:)

以後的日子,姚真教授偶爾以電子郵件給我們鼓勵.提供意見,即使人在國外也是如此,當我們表示:「真心的感謝教授給我們鼓勵與指導,雖然對各位來說,也許只是在某個場合的某些不經意的動作,但是對我們來說美妙的感覺卻長在我心,使我們能夠及時充電而不感疲憊的走下去。希望各位在未來繼續給我們支持、鼓勵與指導。敬祝 平安 喜悅   感動狗狗教師敬上」,姚真教授由美國來信表示:「Dear all,Thanks for keeping me posted and updated regarding what you've been doing on your excellent project.  Being your students is really a blessing. Currently I'm in the US and won't be back till early September.  Wish you all a peaceful summer. Jane

而當我們欲申請教育部的教師工作坊時,我們說:「今日中午才知道這份文,所以時間上十分匆促,如果此計畫案通過的話,不知各位能不能擔任咱們的顧問?(至於形式不拘!我是覺得各位一直是我們的顧問)

姚真教授回道:「Dear ,yes, fine with me.  I'm in the US now and won't be back till September. Wish you all a peaceful summer. Jane

記得有一次,狗狗老師們在中正巧遇姚真教授,匆忙的她還特別停下來跟我們說:「你們團隊很有自己的特色,堅持走自己的路、也參考其他團隊的作法,繼續努力」,道別之後,我們突然想起之前她說她的朋友送他的兩本新聞局出品的2003年英文版年曆,由於主題剛好是講中國的傳統婚禮,而我們的美國老師朋友Tina的姪女剛好要結婚,就折回到她的研究室,厚著臉皮說明了原因之後,跟她了一本寄給了Tina,想必姚真教授應該對於我們這樣的舉動,感到有點不可置信(smile),卻爽快的送給了我們。(後來被被老師寫了一封電子郵件跟新聞局說明Tina對我們中華民國是如何的友善與支持,跟新聞局要到了三本年曆,我們將其中一本還給了姚真教授)

而最讓我們「完全沒有想到」的應該是有一天,我們在學校的留言版看到了一段已經留了大概有一個多月的留言,內容寫著:「…老師你們好,經由姚真教授的介紹,讓我們欣賞到了你們傑出的教育網站,真的被你們的教育熱誠深深的打動了,但是總覺得此工程如此浩大,尤其我們班的小朋友才一年級,覺得要學習你們的成果,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不知你是否有什麼小秘訣或有什麼好建議可以讓我們作為參考呢?」爾後我陸續聽到了姚真教授在課堂與演講中,提到我們感動狗狗團隊的模式,也讓我們從中得到許多驚喜與鼓勵。

第三位讓狗狗老師「完全沒有想到」的是靜儒教授(靜儒教授是我線上課程「多元文化課程研究」的老師) 她在20030306日來了一封電子郵件表示:「狗狗老師,好久不見,近來可好?我是正正大學的靜儒教授,這學期我有一門小學的班級經營,希望能邀請你來和我們學生分享如何帶班,及你的心得分享。時間暫訂在3/26(週三)下午210400,不知你可否前來?」

收到了這樣的邀請,真是一則以喜、一則以憂,被被老師就說:「嗯...,我應該要講什麼內容好呢?老師的經驗分享,我想對於我而言就只是---〝用心〞and〝不斷嘗試〞而已,我就是靠這六個字一路走來的,即使到現在雖然仍會遇到很多挫折,但我仍如此堅持,That's all.....,我真的不知道要談什麼ㄋㄟ...,怎麼辦?好像答應得太衝動了,肚子裡完全沒有內容...」。不過回頭想想,就算是拋磚引玉吧!反正是靜儒教授邀我們去的,在她沒有找到玉之前,磚頭的出現或許可以引玉出來的功能呢!於是我們便接受這樣的邀請,狗狗老師事前認真的準備講題,討論當日每人要負責報告的部分後,準時的前往靜儒教授以及學生朋友會面,會後靜儒教授熱忱的跟我們說:「我們一定要保持聯繫、繼續的合作。」當我聽到靜儒教授這樣說時,我可以感受到她對教育的那份心情!而我其實也想說:「這正是我所希望的!」不過當時我只是笑一笑。我突然回想起在好久好久以前,當我還是一個學生的時候,我就幻想著有一天能有一位老師能夠來到我的教室裡,告訴我小學的教育現場究竟是什麼?他又如何在現實的環境中,保持著高昂的熱忱以及如何樂在教學,而不是讀著連教授的老師都感到遙遠的「某某科教材教法」課程。記得有一次,學校真的邀請了一位小學老師來演說,我興奮的前往聆聽,不過卻頗為失望,其實演說者說得很好,只是不符合我的夢想,他的講題重點是放在繁忙的教學之餘,如何利用時間種植花、草,悠游的過生活。而我呢?我想要的知道的卻是如何在現實忙碌的教學中,體驗教育的方法、態度以及樂趣!但我沒有想到這個夢想有一天真的實現了,只是角色互換,我竟然成為自己的夢想的實現者!除了當學生時的夢想之外,當了老師之後我也漸漸的有了許多的夢想,其中一個夢想就是希望<教授─老師>之間,能夠以「不同角度」的平行合作的關係取代傳統的「不同高度」的上對下的指導,之所以會產生這樣的想法,是因為自己切身的經驗,當老師遇到教授時常說:「…不要跟我說哪麼多(理論)啦!告訴我實際的辦法、做法來;…不要跟我說得那麼的理想啦!你們知道實際的狀況是怎樣嗎?」的確,許多的教授似乎好像全能似的,什麼都能指導,學術的能指導、專業的能指導、現場的也能指導,卻沒有看到教授如孔子般的:「子入太廟每事問」的態度,俗語有句話說:「官大學問大」,藉以嘲諷為官之人的膨脹,甚至可指鹿為馬的現象不也同樣適用於這樣的情況?但我捫心自問,教師難道不也要負同樣的責任嗎?許多教授不是不知其侷限性,但是他們根本得不到太多真實的反應,教授沒有想要矮化老師,老師卻矮化自己,不敢也不能將真實的想法表達出來,缺乏主體性與自信心,所謂的當老師遇到教授的[常說],其實指的是常常說在心裡、說在同儕間,而不是真正的與教授對話,如此教授又能奈幾何?環顧近年來教育環境的丕變,小至數學科的所謂建構數學,大至所謂的九年一貫教改課程,理想與現實差距似乎漸漸擴大,以致社會批評浪潮越來越大,會有這樣的結果,就像國王的新衣這一個故事一樣,難道國王沒有穿新衣,只是國王的錯嗎?身為大臣的並沒有即時的盡言責,而其所缺乏的並不是理性的判斷,而是理性的勇氣!也許我們需要一個教育的啟蒙運動,這個教育的啟蒙運動讓我們能夠有足夠的勇氣去願意嘗試、願意表達、願意對話、願意承擔,願意「獨立思考」從康德所說的:「從歸咎於自己的未成年狀態中走出來」。哪一種是歸咎於自己呢?康德說,並不是由於心智尚未成熟,而是因為缺乏決心與勇氣,至不敢獨立運用自己的理性。啟蒙就是鼓勵每個人勇於運用自己的理性,而且是公開地運用自己的理性到任何可以公開評論的事務上。只有當每個人把自己內心對公共事務的見解公開講出來、寫出來,別人才有機會針對他的見解提出評論,他也才有機會針對別人對他的見解評論,再予以評論。這樣就形成一個公開討論問題的情境。如此一來,社會就能逐漸從封閉走向開放。(摘自朱高正之康德四論),以此來看教改之失,表面看來或可說是人為之失、人謀不臧,若深層來看,倒不如說是整個教育環境的封閉,而此封閉的環境的形成,每個在教育崗位上的人,都應該有或多或少的責任才對。

再回來說到教授與老師的關係,康德曾說:「國王變成哲學家,或哲學家變成國王,不但不值得期待,甚至不應該去期待,因為權力的佔有不可免地會腐蝕理性的自由判斷。」套用此話,我也要說:「教師變成教授,或教授變成教師,不但不值得期待,甚至不應該去期待,因為身份的轉變不可免地會失去原來的位置判斷。」

教師有實務的經驗但較缺乏學術的背景,以致看問題不容易深且廣,而教授雖然看問題能夠既深且廣,但對於「問題」的體會與了解,常不如第一線的老師來得深刻與清楚,針對這個問題,我的一個老師朋友覺得應該請教授到真的到現場親身體驗個幾年,若以此邏輯,那麼老師也應該真的到學術機構研究個幾年才對。當時我便表示這樣的想法是太理想化了,就算能夠實現以目前的環境來說,一定也是很少數的人:因此不值得期待。就算真的可以這樣做,它最大的問題還在於當教授真的投入時間企圖成為老師時,他可能在老師這個部分得到了一些,卻也同時在教授這個部分失去了一些,老師企圖成為教授時的情況亦然,所以我們也不應該如此期待。比較好的作法應該是一方面教授要越像教授、而老師要越像老師,讓自己的特殊位置變得更為特殊、自己的優勢變得更加明顯。另一方面則讓自己的缺點不要那麼明顯,(而不是將缺點變成優點),方法就是彼此的對話、合作以互補彼此的「專業」素養。這樣的構想應該在學術界(如:多元智慧的發展)、企業界(如:專注本業加上策略聯盟)、體育界(如:選手訓練的方式)等應該都可以支持的例子。

而靜儒教授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她十分誠懇的尊重我們的領域,並且認為自己的「班級經營」課程的某些部分就是需要一群來自教學現場的老師來說明會比她詮釋得更為真實有力,我也很認同她這樣的想法,更佩服她對自己專業領域的能與不能的批判態度。

說到夢想,就不能不提起志成教授,他就像是我的夢想推進器,給我許多的指導與鼓勵,還有如春風般的溫暖,讓平凡的我覺得自己也有不平凡之處,滿足了我人性中對「自我實現」的渴望,很多時候他常常給予我傻傻的夢下去的能量,雖然我想他並不知道!2003年01月22的午後,我們依約與志成教授會面,不知確實的位置的狗狗老老跟志成教授表示我們到了,幾分鐘之後,在微寒細雨的美麗校園中我們見到了一個削瘦的身影,不知怎的我卻頓時感到一陣溫暖,接著我們在一小會議室會面,在白板上東畫西畫的,說明著91學年第02學期的班群經營教學的想法,志成教授專注的聆聽、思考與詢問我們的想法,好似當它是一個重大的研究計畫的神情,真是令人莞爾與感動,回到家後,宗宗老師還以電子郵件表示:「狗狗教師四人行、志成教授一點心、正正大學來相會、熱情竟忘冷寒天」,可說為當日的心情寫照。

而在更早之前「感動狗狗行動研究」初稿完成的時候,被被老師寫了一封信給志成教授,信中道:「志成教授您好:我是被被,目前和宗宗老師、慶慶老師、婷婷老師正在進行感動狗狗行動研究報告的撰寫,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煩志成教授:我想借重您在行動研究方面的專長,幫我看一下這份初稿,寫得不好或某些部份還需要補強的,請教授您不吝指正,謝謝。祝  平安喜樂」志成教授則回信說:「看了你們的努力。心中是十分的佩服。教育界正因為有你們默默的耕耘與創新的努力,我們才覺得台灣社會仍有無限希望。我的意見都是比較瑣碎,僅供你們參考。…..

過了幾天,狗狗老師們再將草稿做了蠻大幅度的改寫後,宗宗老師再次寫信給志成教授道:「老師信中說[Much better],被被一定很高興,星期六深夜我才仔細的看了報告(之前我在趕 感動狗狗的故事),我可能太急了,跟她說了一些我的看法,總之就是我覺得應該把更多的現場還原,更多老師.學生還有感動狗狗的影像帶回來,結果他在電話那頭都不說話,(Ps.我知道她不是不高興,而是又哭得說不出話來),後來我和她分頭拼命增加一些東西(嘿嘿,一天的時間增修那麼多的東西,很神奇吧!)終於完成了,老師又那麼肯定她,他一定會很高興很高興的….,感動狗狗的行動研究報告終於完成了,真的很愉快,我一直覺得將這些資料寫出來,是感動狗狗交付的任務,真的很高興,覺得自己盡了該盡的責任,喜悅的心情 真是筆墨難以形容。敬祝 闔家幸福美滿、身體健康、教學研究愉快!」

接下來當然志成教授又給我們回了信,不過內容卻讓我「完全沒有想到!」,我突然想起初次與志成教授在線上研習的面授課程中所說的一段話:「研究的過程其實變數很多,有時候所謂的成果並不與我們研究過程的控制變項有關,因為事實上我們無法掌握、控制所有的變項….」的確如此,生命總是充滿著令人「完全沒有想到」的事情,卻也因為如此,生命才如此的奇妙而充滿著驚奇的趣味吧!就像我的國二老師一樣,那年的第一次月考後,他叫了一些同學到教室外面「約談」。這些同學皆是他認為程度還可以,但數學成就偏低的學生,當時我也是其中一員;這個經驗對我來說是滿大的震撼,因為從來沒有一位老師像他一樣讓我覺得自己是重要的、值得關心的。後來他讓我免費去他那裡補習達兩年之久,而我的數學成績就像坐雲霄飛車般,一路攀爬,六十…七十…八十…九十…。但是他真正給我的並不是長達兩年的數學,而是我的生命中的一個轉機,雖然二十年的光陰飛逝,老師的頭髮也已斑白;但每回我去探望老師時,總會深深喚起他叫我出去的那一幕,雖然他不一定知道當他喚我出去的那一刻起,他已經給了我永恆的教育。

志成教授對於「感動狗狗行動研究」是這樣說的:「你們說要感謝我,其實我也要感謝你們,大學畢業快是20年,實際教學約10年,有時也忘了當初進入師大那份衝勁,有時也會埋沒於行政工作、例行的教學活動與論文寫作指導學生,是你們的付出與熱情與生命力,再次提醒我與觸動了我,其實我賺到的以較多耶….」我實在沒有想到,「感動狗狗行動研究」原來是要向小學老師們報告我們的關懷與教學的經驗而寫,卻意外的感動了志成教授,這讓我除了感到榮幸之外,更覺得驕傲:原來小學老師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園丁,若能做好卻也能為理想的森林夢想盡一份心力。

有時候,我真的因為志成教授而覺得自己偉大了起來,也更有勇氣逐著偉大的夢想。就像有一次,他轉來的一封人本教育第502期的電子報標題是「諾貝爾獎背後」,信中另外附了簡短的文字說道:「我喜歡這一篇,你知道嗎,看完之後我第一個聯想是什麼?我想到了你!」哈!我真高興的想哭呢!我是諾貝爾得主!我是諾貝爾得主!我真的像個孩子般的陶醉在諾貝爾的美夢中了。該文章中說道:「…你認識田中耕一嗎?他是今年諾貝爾化學獎三名得主中的一位;田中耕一畢業於東北大學電氣工程學科,沒有碩士或博士學位,在學界寂寂無名,這次竟得個跟他本科無關的世界級大獎,包括他和他的親人在內,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據他的同學說,他在校時,總悶著頭做自己事,成績也不好,畢業後應徵SONY公司,面試時被淘汰,後來到島津製作所就職,待了約二十年,…田中靠什麼獲獎的呢?據說,他二十八歲時,在京都大學發表了一篇關於測量高分子質量的論文,當時沒有受重視,後來德國與美國的學者改良他的方法,用於研究基因時測量蛋白質質量,再三引用他的論文,瑞典諾貝爾獎評審單位接獲推荐後,確定該方法的原始構想出於田中,便決定頒獎給他。…記者問田中怎麼想出那個獲獎的構想時,他說,當年他誤將兩種不該混合的物質混合在一起,不久竟發現混合出來的新溶液,能夠測量一些過去測量不出來的東西,再加上他原本念電子,對生物化學現有理論一無所知,不知道依當時的理論,他的構想完全不可行,就這麼一意孤行的做下去,最後竟走出一條新路。田中說,他在公司裡被稱為怪人,因為他不跟人應酬,不參加升級考試,專心於研究,還老是做些沒有常識、別人不做的事,也常常失敗,但是要是不如此,或許他無法得到現在的成果。…

其實我當然知道我不是諾貝爾得主,這只是志成教授的溢美之詞,但是否真的得了諾貝爾獎很重要嗎?真正令我發出會心的一笑,是那種溫馨而知己的感覺,它讓我的教育熱忱源源不斷、它讓我在夜深人靜時,不覺孤單而充滿喜悅之感。我真的很喜歡志成教授給我的鼓勵,雖然在現實上它是溢美之詞,但是在印象裡,我相信我已經得了「諾貝爾精神獎」,這個獎不但給我鼓勵、也給我希望,我真心的希望如果連我一個平凡的人都可以得到「諾貝爾精神獎」,那麼相信人人都可得此獎,若能如此我們的教育、我們的社會、我們的子孫、不是充滿著希望嗎?

又有一次志成教授又轉來了一封信,這次他沒有加上任何字,但此信件的標題很有趣叫做:「故事易懂易明,郤不是每人都做得到@送給如文章中的人」,我偷偷的瞄了收件者一下,志成教授共轉給了三個人,而內容中共有「堅持」「拋開陰影」「被擊倒後」三篇小故事,我最喜歡的一篇是「被擊倒後」─「山裡住著一位以砍柴為生的樵夫,在他不斷的辛苦建造下,終於完成了一間可以遮風,擋雨的房子。有一天,他挑了砍好的木柴到城裡交貨,當他黃昏回家時,卻發現他的房子起火燃燒了。左鄰右舍都前來幫忙救火,但是因為傍晚的風勢過於強大,所以還是沒有辦法將火撲滅,一群人只能靜待一旁,眼睜睜地看著熾烈的火焰吞噬了整棟木屋。當大火終於滅了的時候,只見這位樵夫手裡拿了一根棍子,跑進倒塌的屋裡不斷地翻找著。圍觀的鄰人以為他正在翻找著藏在屋裡的珍貴寶物,所以也都好奇的在一旁注視著他的舉動。過了半晌,樵夫終於興奮的叫著:「我找到了!我找到了!」鄰人紛紛向前一探究竟,才發現樵夫手裡捧著的是一片斧刀,根本不是什麼值錢的寶物。只見樵夫興奮的將木棍嵌進斧刀裡,充滿自信的說:「只要有這柄斧頭,我就可以再建造一個更堅固耐用的家。

於是我給志成教授回了信說:「如意不如意的時候,我常想起這一句話來自我勉勵:人最了不起的地方,不是你站在哪裡,而是你往那個方向走。人總容易眼高手低,現代人好像更是如此,所以現在的教育似乎有意無意強調不要立大志,如果有位學生真的立志當總統,大概佩服的人不多,嘲笑的人可能倒不少,但我還有比較喜歡學生立大志,要培養一點豪氣,有夢就有希望嘛!倘若真的沒有實現又有什麼關係,若真心立志,就算沒有達成,應該也"雖不中亦不遠矣",也比沒有好吧!祝 夢想成真」

而志成教授則回說:「我們真的需要培養有歌、有夢、有愛的下一代,…」

是啊!我真的覺得如果說自己有什麼最驕傲的地方,並不是我們完成了哪些了不起的事情,或者做出了哪些了不起的成績,甚至說日後來看現在,可能覺得當時的行為很可笑、做法也很粗糙,但是我總是勇於嘗試!想辦法找到教學的出路、教育的未來,我相信就算我們不成功、甚至很失敗又如何,至少我們認真的夢想過、實踐過,就像好久好久以前的人們,懷抱著飛翔的夢想,雖然一群又一群的人失敗了,一代又一代的人也失敗了,雖然如此也沒有打擊他們的士氣,在失敗的同時他們留下了珍貴的東西:永不放棄─只要願意嘗試就有機會,於是他們的子孫一代又一代的延續這樣的熱情與夢想,終於能夠美夢成真。

就像此刻,我完全沒有想到我想要表達這樣的價值時,我試著將20030312日志成教授帶著研究生來學校參觀訪問時的錄音由網路下載下來後,竟非常巧合的聽到了我當時說了這樣的話:「包括我們在錄音的時候,我知道他的意義嗎?我覺得有時候我並不清楚他的意義,可是我總認為說把它留下來是有機會,也許三十年後,某個人在研究一個教育現場的時候,這一段對所有三十年來對於任何人都沒有價值的東西,也許對這個人是有(價值)的,所以我們試著盡我們的能力,把我們能夠留下的東西留下來,這是第一個。…為什麼我們做這些?…我們今天跟大家報告,不是說我們做得多好,可能我們全部做的都是錯的,都是不對的,可是我覺得沒有關係,…人說;凡走過必留下痕跡,我覺得這個痕跡帶給各位的感覺是正向的,我想對整個大環境來講也是好的,因為它留下來的其實是一個精神,這是我們想要留下來的一個部分。」

還記得當日志成教授說了許多,我很驚訝他對我們的了解,偶爾當我回想起他的許多話語時,反而覺得他看我們還比我們自己看自己更清楚,也因為如此使我們更容易了解自己的可能性,這也是我完全沒有想到事情。